1997年,母亲带我回到上海,7岁的我,已经很清楚地知道,父母离婚了。
刚到上海的时候,我吓哭过——陌生的人群,陌生的语言,陌生的生活方式……比如,在广东家乡,洗澡都是用一个大圆木桶,人们穿着内衣站在里面泡澡。而外婆家所在虹口区的虹镇老街,当时还只是棚户区。
寒冷的冬天里,大家只能去公共澡堂,一般一周一次。印象里,那时的浴费是4元。
起初,母亲带我去女浴室。但没过几次,老板就不同意了,因为听说有顾客认为这个男孩已经很“大”(其实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只是中等个头),不方便。
那天交涉无效,我只能自己洗。我孤身进男浴室之前,母亲只对我说了一句“别怕”。平时,母亲为我擦背,打理一切,我当然不怕。这时让我一个人推开那扇陌生的门,怎么能不怕呢?
门里的场景倒是相似:昏暗的灯光下,狭长的更衣间里两排躺椅,房间的四角有四个更衣箱。我稍稍心定,按照手里的牌号找到自己的柜子,迅速脱下厚厚的冬装。有个带着浓重口音的服务员问我是不是一个人来洗澡。我只是点了点头,生怕他是坏人。很快,我已经是赤条条的,正要进入下一个神秘空间,他在后面追着问,你爸爸呢,我在心里回答,爸爸在广东呢,装作没听见一样地往里走。
里面也是似曾相识的。记得左面是一个大浴池,水很浑浊,而右面是5个淋浴莲蓬头。这时是下午四五点,晚饭前,人不多。站在淋浴莲蓬头下,我赫然发现其他男人和我是不一样的,那几处“特殊”地区的浓密毛发让我又好奇又紧张。突然,背后被人拍了一下,我听到一个声音:“小鬼,过来我帮你擦背。”还是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。我心想,这么好吗,还免费帮我擦,以前都是妈妈做的,于是说:“谢谢叔叔。”他没有理会我,从浴池里捞了一盆水,“哗”地泼向擦背椅,冲洗了一下。我的害怕消失了一大半,躺上去,面朝下。他却让我翻过来。飞走的害怕马上飞回来,还有加倍的害羞。
除了母亲,还没有人这样接触过我的身体,而且母亲也没有这样摆弄过我的胳膊和腿。他手上套着一种丝瓜筋之类的工具,很粗糙,而且他的力量很大,大概还是用对大人的力度。我只觉得疼,又觉得他在做好事,不好意思说,身体却越绷越紧。当他擦到我那个地方的时候,我心里那个臊啊,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。这小小的举动让他看到了,还笑我说,原来这么小也护住那儿。
他和我聊天,问了不少问题。我却越来越希望整个过程早点结束,于是回答得越来越短。终于,他像点评战果一样,对着一堆厚厚的黑泥问,你多久没洗了,接着便让我自己去冲洗干净。我如蒙大赦,又说了一遍:“谢谢叔叔。”这次他倒是有点触动,夸我还挺懂事。
冲洗干净,我已经基本镇定,于是穿上衣服出来。
母亲已经在门口等我。我告诉他,里面有个好心的叔叔帮我擦背。她摸着我的头说,在我进去之前,她已经买好擦背的票,直接交给了服务员。这时我才恍然大悟。
其实,那天母亲一直在门口等我,然后把我送回家,她才再回浴室给自己洗。虽然她安排好了一切,却故意在最后揭开。离婚让母亲有一种强烈的盼望,希望我快快长成男子汉,因此经常有意锻炼我,比如妈妈带我在公园里玩时,偶尔会偷偷躲起来,看我怎样反应。
现在,又是乍暖还寒的时节,我们一起回忆那时的恐惧,分外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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