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享好友 舟舟文学首页 频道列表

划过耳边的风声

2024-01-22 17:22420

这个小镇没任何特色,街道狭小,店铺杂乱,商场少且小。镇区空气质量差,车辆多而杂。转眼之间,又逛到回家的路上。

回到家中,妈妈对爸爸说,“妞妞的额头好烫,不会是发烧了吧?”

爸爸也伸手摸我的额头,只一下,猛地脸色一变,忧心忡忡地说,“发烧,感觉有三十九度,这里有体温表,快量!”

爸爸取来体温表,由妈妈帮忙夹在我腋窝里。妈妈紧紧地抱着我,爸爸提心吊胆地蹲在床沿,焦急地等待着。我乖乖地由妈妈抱着,除了头有些发胀之外,没别的不适。

几分钟后,妈妈取出体温表递给爸爸。爸爸举在眼前一扫,瞪大眼睛对妈妈说,“三十九度二,快!马上去医院。”

妈妈边抱着我穿鞋,边问爸爸,“医院有多远?”

爸爸说,“有一家近的,但不知道行不行?不过,两家都顺路,先去近的那家看看,不能再耽误了!”

爸爸抱着我,妈妈跟在身后,匆匆下楼,向医院方向快步走去。

爸爸走路真快,妈妈要想赶上我们,只得小跑,甚至于大跑。妈妈真得跑了起来。爸爸额头上见汗了,却紧紧地抱着我,轻巧地绕过逛街的人群,脚步一直没敢放慢,我能听到有呼呼的风声划过。

没多时,便跨进一家装潢不错的医院,想必这就是爸爸口中那家较近的医院吧。爸爸没顾上擦掉脸的汗水,急步走到挂号处,对里面穿白大褂的大姐姐说,“小孩子发高烧,请问到哪个科室就诊?”

大姐姐看我一眼,顺手一指,面无表情地对爸爸说,“就那间。”

一位和大伯年龄相仿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坐在桌子后面悠闲地看报纸。爸爸走上前,先用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,满脸客气地朝那人说,“医生您好!我女儿高烧,快四十度了!”

那人慢腾腾地把眼睛从报纸上移开,先看一眼爸爸,又看一眼我,这才开口说,“几岁了?什么时候开始的?咳不咳?”

爸爸正要开口,妈妈已开了口,“一岁半,二十来分钟前,不怎么咳。”

那人听妈妈讲完,拿起听诊器放在我胸前。过一会儿就收起了听诊器,又让我张开嘴,拿只小手电照了一下。之后问道,“到底咳不咳?”

妈妈说,“我们才下火车,从北方来的。来之前有一点咳,天冷,家里的小孩都有点咳。”

那人看一眼妈妈,又转过脸对爸爸说,“小孩子肺部有问题,有点严重,要住院观察。”

爸爸直直地盯着那人,汗珠子一个劲地往下落。他或许不相信医生的诊断,认为只是高烧而已,跟肺有什么关系?看样子碰到了黑医生。迟疑片刻之后,爸爸说,“不会吧?她才一岁半!那、那该怎么办?”

那人似乎看出了爸爸的心思。平时妈妈总是说我的眼神有点贼,其实爸爸的眼神才有些贼呢。爸爸眼珠子一转,什么主意都能想出来。那人说,“这里晚上没人值班,另外几个医生有事请假了,我一人忙不过来,你们去镇医院吧。”

爸爸听到这里,对那人说了声谢谢,抱起我转瞬之间出了医院,朝镇医院方向跑去。

人为什么会生病?这个问题似乎不太好回答。一个人能整天无忧无虑、健健康康地活着该多好啊!这似乎也办不到。人有七情六欲、生老病死,这是自然法则,世间万物皆有终,违背不得。爷爷生过病,奶奶也隔三叉五地吃药,还有爸爸妈妈,我当然也跑不掉。曾听爸爸对妈妈说,人适当地生一次病是好事,可以增强肌体的抵抗能力。而我也三天两头地生病,这么说,我的抵抗能力应该够强了吧,那为什么还会生病?在家那段时间,也是时不时地发一次烧,而且每次总是深夜。妈妈只要一睡醒,先摸我的额头。感觉不对劲,就用体温表量,并喂我吃退烧药。然后整夜地抱着我,不敢入睡。因此,我一直闹不明白人为什么会发烧?每次用小玻璃棒在测量什么?是温度吗?爸爸说,我烧到了三十九度二。而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热?

夕阳早已西下,暮色加重了,街道上行人渐多,似乎赶上了下班高峰。爸爸大汗淋漓,头发随着奔跑动作一抖一抖的。镇医院不知道还有多远?我只是发烧而已,爸爸妈妈为什么如此紧张,难道发烧还能要命?我可不想那样。不过,我此刻的感觉还好。爸爸为我流这么多的汗,我想,我应该替爸爸擦汗才是。我伸出手,把爸爸额头上的几颗汗珠擦掉了。爸爸会心地朝我笑了笑,并把我抱得更紧了。

拐了个弯,又向前跑了几十米,镇医院闪现于眼前。爸爸放慢脚步,扭头寻找妈妈。妈妈刚拐过弯,气喘吁吁地跑过来。

挂过号,妈妈问这个医院怎么样。爸爸说应该可以,毕竟是政府办的,要正规些吧。

儿科。其实这样的医院下班之后,只剩下二三个医生就诊,也称为急诊吧。走进大厅我看到,左边通过走廊的几间房子里灯火亮如白昼,里面有许多人头攒动,还时不时地传来小孩子的哭声,声嘶力竭的,想必一定很痛。我多少有点害怕。大厅的右边,有一个大药剂室,前面挂着个大屏幕,一行行红色的文字不停地滚动着。可是我一个字都看不懂,恨妈妈不教我识字。药剂室的右边有一条很深的走廊,它的尽头有几间亮着灯的房子。爸爸抱着我朝前走去。到了门口,我才醒悟,这里就是急诊室。

面前有两间急诊室,室内各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。左边那间是个年轻人,右边则是位老人,和爷爷的年龄相仿。爸爸跟妈妈商量了一番,最后走进老医生那间急诊室。

老医生的身边坐着一位抱孩子的母亲。那小孩子应该比我小,理了个光头,趴在他妈妈肩上,用小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,他的面颊上还挂着泪珠。我朝他笑了笑,算是打过招呼。妈妈把病历表轻轻放在老医生面前的桌子上。老医生点了下头,让妈妈先等一下。妈妈从爸爸手里接过我,又从桌面上的一个盒子里取出一只体温表,并坐在一张空椅子上,然后便给我量体温。

窗外一颗亮星出来了,转瞬之间,又看见了一轮满月,天空呈挨黑前的蛋青色,单调寥廓。天的确要黑了。

小光头的妈妈皱着眉头看过诊断书,以哀求的口吻对老医生说,“不给小孩子打点滴好吗?”

“不打也行,暂时可以退烧。明天会不会再烧回来,我就不敢保证了。”老医生取下耳朵上的眼镜,用一个小布片把镜片擦了一下,又戴回耳朵上。

“那就打吧,我只是看不下孩子受罪的样子。”小光头的妈妈谢过老医生,抱着小光头出了急诊室,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。

妈妈抱着我坐在了老医生面前的椅子上,并取出体温表递给他。“三十八度五。”老医生看了我一眼,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。然后抬头问妈妈,“多大了?家住哪?”

妈妈说,“一岁半。”爸爸说,“住在柳溪村。”

“先去给孩子验血吧。”老医生说着,随后刷刷刷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东西,递给妈妈,说,“出门往右拐,验血处在住院部底楼。”

妈妈站起身,跟着爸爸一起带着我去验血。验血处不太好找,左拐右转才找到。在路上,妈妈对爸爸说,“妞妞应该没事,体温降了,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验血?”

“验血的目的可能是检查血液中白细胞的数量是否正常,然后依据其数量确定发烧的程度,好对症下药。”爸爸冲我笑了笑,并凑上前在我面颊上亲一口。

抽血的时候我哭了。那位大姐姐真不客气,走过来二话没说,就把我的手指扎破了,还把我的血挤到一只小玻璃管里。痛呀,我感到委屈极了。然而爸爸妈妈却无动于衷,爸爸还问那个大姐姐结果什么时候出来。

拿到结果,妈妈问上面写些什么。爸爸说,“我也看不懂,让医生分析一下吧。”

老医生看过验血单,又用听诊器放在我胸前听了一会儿,然后对妈妈说,“打点滴吧?”

“您觉得应该打,就打吧。”妈妈看爸爸一眼,对老医生说。

老医生开过诊断书,让妈妈去药房拿药。并对妈妈说,“打点滴在走廊另一端。”

“打点滴?”打点滴是什么意思?小光头的妈妈说看不得孩子受罪的样子,难道打点滴是一种受罪?要受多大的罪?我一时半刻无法确定。对了,走廊尽头那间亮如白昼的房间里,传出小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声,是不是正打点滴呢?太可怕了!妈妈抱着我正向那里走去,我感到世界末日来临了。

这里是个大厅,放了许多靠背椅,有许多人,男女老幼都坐在那里。那些人身边各立了根带挂钩的铁棍,上面挂着瓶子或者袋子,还有一根透明管子连到每个人的手臂上。有几个小孩子则连到头上,并缠了许多白纱带,甚是恐怖。有几个穿白大褂的大姐姐不停地忙碌着,在大厅里来回穿梭。爸爸在一个窗口处挂号后,没过多久,一位大姐姐走过来。她轻轻地叫了声我的名字,并摸了摸我的头,亲切地说,“小姑娘真乖,等会儿姐姐给你打点滴,可不能哭鼻了,听话好吗?”

我想我会听话的,爸爸妈妈都在,我不听话能行吗?妈妈问那位大姐姐,“打头还是打脚?”

大姐姐看着我,又摸了一下我的面颊,说,“打脚吧,看好不好找血管。”

大姐姐让妈妈把我放在靠窗子的一张床上,又让爸爸按住我,不要让我乱动,随后开始脱我的鞋子和袜子。我想我的世界末日到了,那声嘶力竭的哭声似乎又在耳边响起。不行,我不能就这样躺着,妈妈不可信,爸爸也不可信,陌生的大姐姐更不可信。想好之后,我一边使劲动弹着身子,想挣脱爸爸的一双大手,一边嘴里不停地喊,“走,走,咱走!”

大姐姐让爸爸按好我,不要乱动,说着就开始动手。我感到脚面上有点凉,随后便是针扎的剌痛感传过来。大姐姐说,“不行,血管太小。”妈妈让再试。过一会儿,大姐姐连连说,“不行,不行。”妈妈说,“不行,就打头吧。”

痛,一阵阵从脚面处传来,我拼命地哭着。爸爸看着我,心疼得面部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。妈妈擦去我面颊上的泪水,说,“妞妞不哭,马上就好了。”

大姐姐又拿来一些消毒药棉。走过来看着我,半是生气地说,“没想到小姑娘力气真大,姐姐有些怕你了!”

这次,我依然哭得很凶,好在大姐姐顺利地找到了血管。没过多久,我也像别的小孩子那样,头上连了根管子,并包了许多白纱带。打点滴过程中,因为我的哭闹,爸爸对妈妈发了脾气,也对我发了脾气。我多少有些怕爸爸,好在妈妈在。只要有妈妈在,爸爸并不能怎么样我。

打点滴用去了两个多小时,从镇医院走出来的时候,我已记不得来时的路了。爸爸抱着我,妈妈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,静悄悄地跟在爸爸身后。这时的大街上似乎热闹一些,几乎所有的店铺都亮着灯,敞开着门,等待顾客们的光临。我东瞧西瞅,发现许多店铺门口挂了一串串五颜六色的气球,有紫色的,像葡萄,还有红色和青色的,像苹果。而我没再闹着要气球,因为下午逛街时,爸爸给我买了一些,红的,黄的,绿的,兰的,甚是好看。现在口袋里还有一只呢。爸爸抱着我拐来拐去,没用多久,就回到了爸爸的家里。

反对 0
举报 0
收藏 0
打赏 0
蓝天鹅别墅
小编为大家带来的是校园鬼故事蓝天鹅别墅! 这天清晨,华南大学二年级女生兰琼突然接到班主任通知,说她家中打来电话,要她火速赶回。她感到奇怪:父母亲为什么不直接给她打手机呢?是否家中出事了?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车赶回家,果然发现祸从天降:父亲

0评论2024-01-2674

小宝撒谎
小编为大家带来故事是小宝撒谎! 别看小宝调起皮来比猴子都能,可是他也有“走麦城”的时候。 他刚上一年级时,有一次老师让同学们交书本费45.8元。小宝爸爸恰巧零钱不够,就给了儿子一张百元的大钞,并再三嘱咐他:&ldqu

0评论2024-01-26231

爱孩子,请先爱你的另一半
之前有一位妈妈发邮件求助,说有一次带孩子去亲戚家做客。当时孩子还带了一个玩具过去,刚好亲戚家的小弟弟看上了,非要不可。两个孩子互不相让,大人们劝了很久,孩子就是不给。这时候爸爸就说,“你是哥哥,送给弟弟,我给买新的。”孩子还是不同意。这时候

0评论2024-01-2584

像音乐和像锤子的敲门声
没有比小土拨鼠更贪玩的了。放了学以后,他背着书包到处游荡:和小鼹鼠翻筋斗;和小刺猬赛跑;和小青蛙摔跤……当他回家的时候,月亮升起来了。浑身汗淋淋的,脏得分不清鼻子眼睛的小土拨鼠敲敲门,他的爸爸妈妈见到他,起先是大吃一惊,接着是深深地叹一口气

0评论2024-01-25170

给老爸的快递
1爸妈离婚那年,我8岁。妈妈没要我的抚养权,她跟一个发达的同乡去了深圳。走的那天,我看到爸爸往她包里塞了一摞钱。妈妈流着眼泪不肯收:“我对不起你,更对不起女儿,家里总共就这点积蓄,你们留着吧,我以后会寄钱给昕昕的。”她说这话时,已经泣不成声

0评论2024-01-25135

一生都在热恋
1我16岁那年,爸爸脑溢血去世。我和妈妈的天一下子塌了。尤其是妈妈,她一个连饭都做不好的人,如何带我继续生活?安葬爸爸后的第一顿晚餐,有麻婆豆腐、西芹肉片和香煎午餐肉。一切都是爸爸在时的样子。可是妈妈明明不会做饭,偶尔下次厨房,菜不是咸了就

0评论2024-01-25163

快乐的小箩筐
胖胖鳄鱼走在前面,后面跟着一只箩筐。怎么会跟着一只箩筐呢?箩筐长腿吗?箩筐会自己走路吗?是的,这只箩筐会走路,他一路跟着胖胖鳄鱼走来。胖胖鳄鱼还不住地和这只箩筐讲话呢。箩筐说:“我会在半路上碰到我爸爸吗?”胖胖鳄鱼说:“谁知道呢,也许会。不

0评论2024-01-2576

小猪和狐狸
1厉害的保险柜大狼哇呜先生的学校关了门,那些狗崽子、猴崽子、狐狸崽子们没事干,整天到处游逛。大街上游逛够了,他们还往同学家跑。这样,猪太太家老有一帮孩子来找唏哩呼噜玩儿。他们最爱到唏哩呼噜家,因为,就是他们闹翻了天,猪妈妈也不对他们发脾气

0评论2024-01-2565

记得回家先喊名字
老公生性木讷,生活没有情调不说,许多感情他都认为不必表达。在他的意识里,老夫老妻的,无须拘于形式。很长一段时间,他下班回家都是匆匆放下公文包,招呼也不打,洗手,上桌,吃饭。久了,我心里便感觉很不舒服,整得我像个保姆似的。有时我便生气不给他拿

0评论2024-01-25141

母牛的爱
中午时分,父亲驾驶的马拉雪橇抵达20公里外的镇子里。父亲看了看兽医站办公室门上写着“吃饭去,三点回来”的字条,他便去院子里,用刷子清理马鬃毛上挂着的冰霜。小牛才出生一周。前几天还可以站起来,可就是从昨天开始腿软趴趴的,总是侧躺在地上,鼻子里

0评论2024-01-2583